忘不了在咖啡館裡,你教我習題時認真的側臉。
你寬厚的肩膀。你端正的字跡。你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。
你的呼吸。你的聲音。
都離我離得好近,好近。
*
有一次,家門口道別後,我轉身欲爬上樓梯,你在我身後不解地問:「妳怎麼不坐電梯上去?」
「我有密閉式恐懼症。」我回頭答道。
「哦,不早說,我陪妳坐電梯上去啊!」你露出陽光般的笑容。
電梯裡,你終於看不下去了。
將仍瑟縮著的我攬入懷,輕撫我的頭髮,你低語道:「乖喔,別怕,有我在。」
我愣著。
腦中一片空白。
後來是怎麼進家門的我也忘了。
只依稀記得你結實的胸膛,以及你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。
*
又有一次,一個很冷的午後,我握著鉛筆的手不斷打顫。
你不慌不忙地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,並從後頭環抱住我,胸膛緊密地貼合著我的背。
我傻眼,全身僵硬。
時間恍若靜止。
「……」感覺過了很久,我的話仍梗在喉頭。
我的手心不斷冒汗,全身也持續發燙著。
窗外下滑的水滴、你的解說……全被隔絕在我的思緒之外。
全世界安靜得只剩下周遭規律的嗡嗡耳語,以及你我的心跳。
*
理性告訴我,這樣不行。
畢竟以普世的尺度而言,這些事是在一起之後才能做的。
然感性,卻寧願選擇佇足於現階段。
因為即便期待,卻又怕受傷害,所以始終不敢跨越。
*
還有好多次,你替我買消夜,專程送到府;
一起撐傘時,總把傘直推向我,搞得自己渾身濕透;
馬上趕到我身旁,只因為我的一通哭訴電話;
騎機車載我時,拉我的手去摟你的腰;
精心準備生日禮物……
然我們的關係,卻一直停留在這裡。
友達以上,戀人未滿。
*
跨年那晚,我們在河堤上看煙花。
你說,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講。
「那個啊……」不約而同地打破沉默,意識到話語重疊,我們連忙都打住。
「唔……你先說吧。」我道。
十。
遠方開始倒數了。
九。
然我們周圍的空氣,卻依然靜謐。
八。
為什麼你不肯告白呢,這個問題我想過千遍萬遍。
七。
以你的尺度而言,這些不算踰矩?
六。
你怕真的談戀愛,會陷得太深?
五。
微風徐徐,帶來陣陣青草香。
四。
「嗯……說吧。」我稍稍催促,心跳也不自覺加快。
三。
即使在遠方仍聽得出來,人群的吶喊愈來愈澎湃了。
二。
「我……」你終於開口。
一。
伴隨著人群的歡呼聲。
你的話語,在夜空中綻放出最燦爛的花朵。
當愛在醞釀,是模糊的曖昧地帶。
岔路。
多一分,會越界嗎?少一分,是棄權嗎?
欲拒還迎的。
要在一起嗎?
是情人,還是朋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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